我一次又一次试图踏入“同一条河”,结果可想而知,只有徒劳和伤感。在时间的漫漫长河里,我与故乡,在某一瞬间有缘相遇,而那一瞬间再也无法复制。
●采瑀
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我暗下决心,这次,我一定要找到那条熟悉的小路。离开家乡十多年,每次回乡,我都想寻找我曾经熟悉的一切。
多年前的夏日,我回乡,先到清漾村老家看过曾祖父留下的故居,又去了另一个叫“界牌”的村子,那是母亲当年工作过的地方,那时,母亲的单位宿舍也就是我们的家。
儿时,从奶奶家到界牌村我们家的路,是母亲常带着我走的。那条路要经过很长一段田间小道。可那个夏日,我第一次独自走这条路。走到清漾村口,放眼望去,没有记忆中的样子,从村子里延伸出来的马路很平坦,我顺着马路走,心想,就算走的不是原先的路,大方向我还是认得的。然而,走在故乡夏日的风里,连拂面而过的热浪都是陌生的,越走心里越没底——我走在记忆的小路上,却迷失在了回乡的大路上。最后,我只得尴尬地向路边的一户农家问路,真是现实版“笑问客从何处来”啊。走到界牌村,我找到了我们曾经的家。那房子早已卖给农户,在一片新房子中显得很是老旧,我记得从前那房子的后门有道“L”形的窄围墙,我常常一个人躲在围墙那儿玩耍,可,那围墙没了……
那次回乡后没多久,为了给父母上坟,我又回了趟清漾村。表妹、表妹夫和我一起从城里出发,表妹夫特意沿着老路驾车。少年时,我常常周末一个人从城里坐中巴回清漾村。我特别喜欢从树林中穿过的那一段路,每次乘车经过那儿,我都会睁大眼睛盯着路旁的松树根看,想找找有没有蘑菇。那时的我常想,要是能在这个树林里采蘑菇,那肯定很开心。坐在表妹夫的车里,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外面,却没有看到那片树林……
几年前的秋天,我回老家看城里的老房子,那是好多年前父母在城里为我们安顿的家。从老房子出来,不一会儿就到了西山,上山的路已修得宽敞平整。记得上中学的我每年秋天都要到山上采野菊花,那是我最爱的花儿,小小的花朵,有着迷人的花香,自从离开家乡,我再也没见过那种野菊花了。我想上山采些野菊花,可在我记忆中野菊花盛开的山包,却没有一朵野菊花了,它们不知为何消失了……
就这样,我一次次寻找,又一次次失望,却总是心有不甘。这次回乡,我决定去找曾经的那条小路、那片竹林,还有茶山。
小时候,我和界牌村的小伙伴去茶山采茶,走的就是那条小路,小路走到一半,就有一大片竹林,我和小伙伴常在竹林里玩,还见过竹子长出鼓鼓囊囊像鞭炮一样的东西,有好闻的清香味。有人说,那是竹子开花,竹子开花了就会死,可我们看见开花的竹子都好好的。这成了一个未解之谜,至今我仍时常想起。走出竹林就到了茶山,无论是采茶,还是采那些长在茶树丛中的石香薷,对我们这些孩子来说,都是快乐的。
我往茶山的方向走,脚下的路还是原来的路,只是变得苍老了,可走进岔路,我就蒙了——一条马路横在面前,围着护栏,我的身边有稀疏的几丛竹子。我看了又看,觉得马路对面应该就是我要找的竹林和茶山。我顺着马路一直走,想找到过马路的口子,没看到口子,却看到了一条河。这不就是我熟悉的河吗?记得那时河面好宽,现在却变窄了。
走到河边,看着河水倒映出的面孔,那个是我吗?河水轻轻流淌,我默默无语。如果河流有记忆,我想,它记得的是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在河滩上找漂亮的石子。如今的这个人儿,头上的白发藏也藏不住,岁月刻在脸上的风霜同样也藏不住,它又如何能认得?突然想起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的那句话:“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看着无言却胜有言的河流,我终于意识到,我一次又一次试图踏入“同一条河”,结果可想而知,只有徒劳和伤感。在时间的漫漫长河里,我与故乡,在某一瞬间有缘相遇,而那一瞬间再也无法复制。
故乡的小河啊,我想和你互道一声珍重。从此往后,我们都把彼此珍藏在心底,各奔东西,各自走向自己的大海……
?年6月26日《厦门日报》"海燕"?在旅途中看到自己的文章发表是特别美好的事,也因此,那个文章的发表会多了些很深的印记。
第一次,是和儿子在湘西旅行时,我和儿子站在凤凰古镇大桥上,正被那河流的气势,河两岸的吊脚楼瞬间打动。这时,文友群里的朋友分享当天发表在日报副刊的文章,其中有一篇是我的,即《故乡的"妙"》。
第二次,是我在喀什的时候,发表的正好是一篇写喀什的文章。
今天是第三次,我在伊犁特克斯,这里凉爽舒适。傍晚七八点的时候下了场雨,九点多我想拍个院子的视频给家人看,于是,看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
??晚上十点多的天空
?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合集#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