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图文系列——意图客眼中的飞虎队之中国军队缴获零式始末
谨以此系列致敬陈纳德将军并致敬近期逝世之陈纳德将军遗孀安娜陈纳德（陈香梅）女士
让我们通过这张飞行中的俘获零式战斗机模型摄影作品，继续揭秘中国军队缴获零式战机的传奇故事，上回内容：中国军队缴获零式始末—(1)迷航
上文所述零式和飞行员的命运如何？他们是回到原战斗单位，还是被捕？先让我们回顾几位与这架零式关系密切的美军人员的生平
约翰R艾利森
▲约翰·理查德·森艾利森（.11.21-.6.6），美军空战 ，欧洲盟军总司令艾森豪威尔的特邀顾问，美国空军“空中特种作战”之父艾利森年加入美军，年取得飞行员资格，在美国卷入二战之前曾于英格兰和前苏联分别指导当地飞行员磨合P-40、A-20和B25等机型（顶替了 的杜立特前往）。
随后他响应陈纳德号召加入了中缅印战区的第75飞行队，指挥官是大卫.李.“特克斯”.希尔（艾利森后来接替他成为指挥官）。在年5月返乡离开第23战斗机大队时，他共获得7个确定战绩和数个可能战绩，并获得了杰出服务十字勋章；银星勋章。
随后，他以中校军衔再次被征召到中缅印战区协同菲利普G.科克伦中校指挥美国史上 支空军特种部队（美国空军特种作战部队前身），主要执行缅甸敌后的行动。
▲艾利森亲笔签名
二战之后他参加了 ，以少将军衔退役。后担任美国空军协会主席，年入选空军特种部队名人堂，年入选国家航空名人堂。年6月6日逝世，享年98岁。美国空军协会至今仍有以他名字命名的奖项以表彰对国防有突出贡献的飞机制造企业。
（这位非常有名，度娘上都有...此处主要突出他的回忆。篇幅有限，各位有兴趣自行搜索）
艾利森对于俘获零式战机的回忆：“两名日机驾驶员盘旋后迫降，这架（指被缴获的这架）未损坏。当时中国境内并没有明确的前线这一概念，日军进出如入无人之境，但始终无法保证战线或完全占领如此庞大的面积。这两名飞行员认为他们所处的地方是日占区。另一架就迫降在这架的旁边。飞行员离开驾驶舱并要求带他们去有电话的场所以联络基地。据我所知，那里当时是有些学生，其中一个孩子说‘来我们学校吧，我们学校有一部你可以使用的电话。’于是他们带领日本飞行员去了一间校舍，然后他们（此处应该是指中国军方）俘虏了他们（井上和下东）。”
▲《狗斗》节目专访艾利森
“有人告知我，中国的农民，尤其是那些区域的，并没有报纸可读，也不是很清楚这些是敌是友。他们一发现（飞机），在士兵赶到前就拆了其中一架。另一架（V-）被小心地拆分后运入山区。我无从得知他们在转运时是否使用了牛车或人力车”
“我那时并不认识纽曼，我也并不知道我们已经获得了零式，直到陈纳德电话通知我。他说‘我们已经获得了这架零式，我要你去那里接收它并飞去桂林。’他已给彼处带了口信，于是我说“我不认得日文”。他回复的大意是你无需会日文，那已经有个比你聪明的中士了，他会告诉你怎么飞那飞机。”
▲艾利森的级别资历章
布鲁斯K霍洛威
▲布鲁斯·基纳·霍洛威（年9月1日-年9月30日）。美国空军上将。西点军校毕业，美国空战 ，美国空军副司令，空军战略指挥部司令霍洛威年在田纳西大学学习工程，年进入马里昂军事学院（阿拉巴马军事学院）联邦军校预科，后进入美国军事学院并于年毕业。分配至空军后于年取得飞行员资格（凯莉机场，圣安东尼奥，德克萨斯），在夏威夷服役两年后去到加州理工学院深造航空工程学毕业后课程。
▲霍洛威怀抱着陈纳德的腊肠犬
美国卷入二战后，霍洛威被派遣到昆明，加入 的飞虎队，担任美国空军第23战斗机大队的指挥官。在成为空战 后，被认为是空战 战术家之一，共获得13个空战战绩，成为中国国家英雄。他于年返回美国。
▲在 飞虎队鲨鱼嘴前的霍洛威（右）
他于战后年开始指挥美国空军 支喷气战斗机队，年起入学美国国防大学国家战争学院。毕业后，他加入战术空军司令部，任第9和第12航空队代理指挥官。年被提名为坐落于佛罗里达的麦克迪尔空军基地的美国打击指挥部代理指挥官。随后，又被指派为美国空军驻欧洲部队司令（年）。年8月1日，五角大楼任命其为美国空军副司令，年执掌奥福特空军基地，内布拉斯加州。年退休后，成为NASA副管理员和美国战略研究所所长。
年9月30日，霍洛威因心衰在佛罗里达奥兰多逝世。
▲霍洛威的座机
霍洛威提及：第二架大破的零式被粗鲁地切割并运离海岸。对中国人来说，将其尽早从日军视野转移以免两架零式被缴获的消息泄露是十分重要的。
在昆明期间，霍洛威上校是纽曼所在大队的大队长，也是测试报告 签字人（根据纽曼的回忆该测试报告由霍洛威让纽曼撰写，但笔者认为空中表现部分应是飞行员所撰。重磅报告原文见后文）
格兰坦M.“格兰特”马霍尼
▲格兰坦M.“格兰特”马霍尼（年？月？日-年1月3日），美国空战 。以中校军衔于年1月3日阵亡于菲律宾。马霍尼年生于俄勒冈，在加州加入军队，被分配至菲律宾。开战时他在马尼拉附近的尼可拉斯机场担任作战参谋，并立即投入战斗参与防守菲律宾。菲律宾失守前被派往爪哇，后来到中国，担任第76飞行中队指挥官。
▲左1马霍尼,右1艾利森
当时，马霍尼少校将该零式从桂林飞回昆明并参与测试。年他以中校身份随艾利森上校组建美国 空军特种部队，任战斗机编队指挥官，指挥30架野马A型战斗机。后于年随菲律宾战役，代理指挥第8战斗机中队重返菲律宾。
▲站在缴获零式前的马霍尼（右）
年1月3日驾驶一架P-38执行护航任务时发现一架日军水上飞机，单独脱离编队并汇报将其击毁后被地面防空火力击落阵亡。总战绩6架，其中在中国时战绩1架（ 的水上飞机及在中国的战绩未被军方承认）。获得过杰出服务十字勋章，银星勋章，杰出飞行十字勋章带3枚橡叶，空军勋章带3枚橡叶和紫星勋章。在其阵亡时，他的飞行小时数是整个空军追击飞行员中最多的。
▲马霍尼钻进缴获零式驾驶舱
在昆明期间，马霍尼少校是纽曼所在中队的中队长。马霍尼中校的生平信息不多，但根据资历来看，若是活到战后也应前程似锦。
阿尔伯特J“阿贾克斯”鲍姆勒
▲阿尔伯特·约翰·“阿贾克斯”·鲍姆勒（年4月17日-年8月2日），美国空战 ，曾参加西班牙内战
鲍姆勒生于贝永，新泽西，-36年在兰道夫机场接受基础飞行训练并加入美国空军。西班牙内战开始后，鲍姆勒递交了辞呈并为共和党服务。他于年12月27日到达西班牙，受领美金的薪水，每击落一架额外奖励美金。年2月，他被指派到阿斯图里亚.科萨科夫战斗机部队，接受俄国人指挥，座机为I-15“海鸥”战斗机。他的主要对手为支持民族党的德国和意大利战机。年5月下旬，他被指派到第1阿斯图里亚德默斯卡斯部队，由俄国人伊万.拉克耶耶夫指挥。8月15日返回美国，累计战绩4.5架。
▲I-15战斗机
▲I-16战斗机
年鲍姆勒重新加入美军，任中尉。年再次辞职参加飞虎队（当时他债务缠身），却因其曾参与西班牙内战被限制离开美国领土，进入缅甸时无法获得护照，只得再次加入美军，不过仍于年12月被指派参与美军在中国的行动，当时飞虎队急需有经验的军官，他的加入顺理成章，结果他搭载一架泛美航空公司水上飞机，看管运给飞虎队的轮胎零件补给品等并飞往亚洲。时值年12月7日早晨，飞机在威克岛遭到日军袭击，货物被抛弃了，他随着飞机逃回了满目疮痍的夏威夷。其后，年2月，鲍姆勒于第45追击中队服役，并于5月以上尉身份被派往中国，6月加入第23飞行大队第75飞行中队，同样接受大卫.李.希尔的指挥，座机为P-40E。年12月11日至年2月18日，他受命指挥第74飞行中队。
鲍姆勒获得杰出飞行十字勋章和空军勋章，官至少校，并且是 位同时拥有德意日三国战绩的美军飞行员，总战绩9。
▲鲍姆勒（右2）
然而三国战绩和曾经与俄国人共事等因素以及酗酒问题导致战后他只能以技术士官的职务继续留在军中。随后他又参加了 ，任地面指挥进场操作员（包括艾森豪威尔的座机），甚至通过雷达监听发现部分米格机驾驶员是他以前的战友。
他后来在佩兰机场任职并于该处仍以少校职位退休。鲍姆勒殁于年8月2日。
克林顿D.“凯西”文森特
▲克林顿德莫特“凯西”文森特（年11月29日-年6月5日），美国空战 。美国空军史上第二年轻成为将军者。陈纳德在中缅印战区的两大 之一。他还是弥尔顿加尼夫笔下两个漫画人物的原型：“文斯凯西上校”和“准将P.G.‘简陋’唐”文森特年生于盖尔的一个小镇，德克萨斯州，家中11个孩子最小一个，从小昵称凯西。年时进入美国军事学院，在7月1日成为预备军官，年6月12日毕业成为少尉。此后文森特进入空军接受基础飞行训练，并在德克萨斯圣安东尼奥的凯莉机场（同霍洛威，但文森特更早）接受进一步射击训练。年6月晋升中尉，年10月7日晋升上尉。年11月转调北加州汉密尔顿机场新建的第35追击机大队任中队长。训练机种包括P-35，P-36，P-39，P-40，并历任战斗大队行动军官，执行官，并于年12月晋升大队长。
年12月5日，仅仅珍珠港事件前2天，文森特晋升了少校，命运的巧合他躲过了袭击（第35追击机大队已被派前往马尼拉），并在加州多待了一个月与家属团聚，获知了马尼拉的沦陷，以及西点同僚的阵亡。年1月12日，文森特坐上马里波萨号游轮前往远东。
途径墨尔本、帕斯，并换船后，文森特到达卡拉奇的美军基地。在彼处，文森特以中校军衔指导第10追击空战部队。渴望着战斗的他终于在年11月被派往陈纳德的以飞虎队为前身的中国空军特遣部队。比起让他担任执行军官这一职务，陈纳德更看重他长途奔袭的本事，而本被任命作为执行军官执行一大堆文字工作的文森特（尽管目睹了低下的管理水平），所想要的只是空战！
▲陈纳德为文森特佩戴橡叶勋章
年1月他被正式任命执行军军官，官至上校（事实上官职只是名义，文森特明的暗的一直在飞），并搭乘C-53飞往重庆面见委员长。1月24日，鲍姆勒把缴获零式从桂林飞回昆明后，文森特也加入了零式俱乐部（测试飞行员五人集齐%#￥……￥*%￥……#这里似乎应该召唤或者换个什么……）。
年3月10日，中国空军特遣部队成为美军第14航空大队，文森特成为队长，特克斯希尔做副手。此后逐渐开始了一些有护航的轰炸任务，任务范围涵盖中国北部直到印度支那和泰国的日军势力范围。在获得了新的P-40K并斩获4个战绩之后，文森特成为空战 ，并在不久斩获第6个战绩，为此,他被授予杰出飞行十字勋章和功绩勋章（后者是由于文森特“杰出领导的一支小部队,对数倍强于己方的空中力量,成功地干扰敌方通信和行进步调”）。然此，陈纳德禁止他再出战斗任务。
▲文森特身边的就是漫画家弥尔顿·加尼夫
回家探亲的时候，妻子Peggy把他介绍给了一个漫画家，然后被画成了前述的漫画形象。然而很遗憾没找到图。
返回中国后他与希尔成功策划并执行了台南新竹机场的袭击和广东的空战，战果辉煌（在纽曼的回忆录中也有提及）。结果一定程度上导致了日军决心并展开“一号作战”，进军攻占桂林和柳州。（捂脸）
年12月组建了第68混成编队作为第14航空大队的扩编，包括战斗机，战斗轰炸机和中型轰炸机，驾驶员由中美人员联合担任，在一些行动中文森特驾驶一架B-25领队。年6月2日，文森特晋升临时准将，成为美空军史上第二年轻成为准将者（仅仅7年就从少尉晋升为准将，时代杂志甚至以此撰专刊）。
然而尽管空中打击成效显著，地面的中国部队仍无法有效阻止日军一号作战的进展。文森特甚至估计，除非出现奇迹，7月15日整个东部中国就将沦陷。在此期间被迫放弃炸毁了很多前线基地（为了放弃桂林还写了本书叫《火焰和撤退》），撤退到安全的昆明。
年12月13日，服役期满离开中国，指挥在佐治亚州图么机场的第30训练机队。
年文森特降职以上尉的固定身份留在军中，并在空战学院授课。此间美国空军成立，文森特也在至年间晋升，再次成为临时准将。（然后成了第二个漫画形象的原型）
年成为西部防空部队副手。期间积极参与EC-预警机等的开发。
年转调科罗拉多州的恩特空军基地任大陆航空指挥部代理行动指挥官。6月5日，40岁的他结束一天工作，在夜间死于突发的心脏病。
年9月1日，尤马空军基地重新命名为文森特空军基地以纪念文森特。
他的两架P-40以他妻子的名字Peggy和PeggyII命名。
至此，该架零式的5位测试飞行员们介绍完了。他们自称为零式俱乐部，十分自豪的称号并合影留念，结局大部分十分闪耀，也是颇可为之一谈。
▲零式俱乐部，5位P-缴获零式的测试飞行员（后排左起“凯西”文森特，“强尼”艾利森，布鲁斯霍洛威，前排左起“阿贾克斯”鲍姆勒，“格兰特”马霍尼）
那么，陈纳德告诉艾利森的那个比他还聪明的中士又是谁呢？
格尔哈德·纽曼
那个中士便是格尔哈德.纽曼，飞虎队中的一个德国人（惊讶！），由他数次修复了这架零式。关于他更为精彩的传奇故事将在后文中介绍。
格尔哈德纽曼回忆录：年10月的某一天（离零式坠毁居然快一年了…），他正在一架P-40机翼上对新人讲解时，高个子布鲁斯K霍洛威中校来到飞机旁说“赫曼（飞虎队里都称纽曼为‘德国佬赫曼’），老总（老头子）要立即见你。”
陈纳德将军的办公室离机库只有三分钟的路。将军：“纽曼，我们搞到一架很好的零式，是中国农民在海南岛对面日占区海滩上缴获的，他们把飞机拆了后把所有东西都通过日本封锁线拉到内地来了，不过估计有不少部件损坏或遗失了。我们在过去九个月中击落的很多零式战斗机残骸中，一定还能找到一些有用的零件。这儿有一张地图，残骸所在的地点都标在上面了，你能不能拼装出一架完整的零式战斗机，先试飞并与我们的飞机比较，评估一下？”
纽曼受宠若惊（原著中他表示自己是没有说明书在组装美国人手里的 架零式战斗机，此时古贺的零式虽已经缴获，中途岛战役也打完了，但古贺的零式几乎是完整的，并称不上组装，且可能处于极其机密的状态）。于是，剧情道具“具有运输、提审日本俘虏、获得中国当局 协助等方面 先授权”的通行证获得。
随后，纽曼和德克萨斯州出生的马凯上士飞往桂林后坐火车前往柳州，随行的是《美国佬》（Yank）杂志的战地记者比尔.巴恩斯和军部摄影师”Mac”.麦格雷戈。
纽曼初次检查这部号零式时发现虽然装有天线，但它并没有无线电设备。而初见号零式时，它已经被改喷了中国空军的涂装。
“零式已被中国技师组装了起来，我开始检查核对，做一些改修“发动机正时”和其他小幅修理。经过一周对发动机进行的许多小时的测试和运转后，我们与艾利森上校通了电话告知其已可将飞机飞回桂林。”
纽曼用蹩脚的英文完成了测试报告，提交给俄亥俄州戴顿赖特基地有关敌机资料分析的技术专家。得到的答复是“纽曼军士，请用德文写报告，我们无法理解你写的英文。”（该句答复用的全是大写字母，捂脸）
重新回到雷州半岛此后确切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两名日本飞行员的归宿或许永远是个谜。正如霍洛威所言，可能性比较大的是当地的中国军队意识到了所缴获的‘战利品’的重要性。出于保密，当下草率地将这两名飞行员处决了。随后这支中国军队的小分队和/或当地平民将番号为的零式运离了海岸。
他们花了数月时间才将这两架缴获的战利品零式（包括一架基本全新拆分开的和一架拆成零件的）从日军的鼻子底下从雷州半岛海岸运到了内陆城市柳州。
然而，这架零式的命运虽多舛，但与它有关的人员活到战后的多数平步青云。几个 飞行员当了各种将军，但在回忆录中所记录的文字实为珍贵，详细记载它的，也就是前文所述德国佬赫曼，同样“沾了光”。前文所述的布鲁斯.K.霍洛威，多年以后的美国战略空军司令，空军副总司令这样高度评价纽曼：“格尔哈德在中国战场上具有崇高的价值。有他担任飞机保养队长，就像让查理.凯特琳（通用汽车公司 工程师与发明家）去经营一个小小的雪佛兰汽车维修站一样。”
各位可愿知道纽曼后来命运如何？
而此时，这架的战术编号仍是V-，它又将成为P-、EB-2和EB-，迎接它的究竟是怎样的命运？
且听后文分解。
▲来张陈纳德将军的压轴
《HermantheGerman》
《FlyingTigers：ClaireChennaultandHisAmericanVolunte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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